【霆峰】不得

流水账

顺便就精修一遍吧

陈伟霆一整天都在刷微博，手指在特别关注的页面上不停地滑动着。分组里的人并不多，却一直没能看到那个头像，他的主人发一句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

即使是等到生日会结束，带着满额的汗水和眼眶里的微微湿润，他一下台就拿过手机划开解锁键，通知栏里还是没有显示那个小小的扇形图标，或是一个未读信息的提示。

和工作人员匆匆地道了别，他就回了酒店。很累，新戏没日没夜地开工，还要准备生日会，昨天赶来北京又接连参加了一个节目和一个活动，今天彩排加公演忙得连饭都没好好吃。生活看上去的确很充实，可是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

缺了一个很重要，但求之不得的东西吧。他摇摇头，推开房门。

 

 

李易峰接了一通电话。

“易峰，古剑要开始宣传了。你也知道这部剧的卖点嘛，宣传的时候记得多跟伟霆他们互动互动……”

又可以见到他了吗。他轻笑，又摇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不恰当的幻想。

 

古剑是他和陈伟霆相识的契机，还记得开机那天，内地的演员们虽然不熟但也已凑成几个小群体聊起了天，来自香港的陈伟霆插不上话，则闷闷地窝在一旁玩手机。他看见片场角落里那个在阳光投射下的长长的影子，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陈伟霆的肩膀。

“你好，我是李易峰，扮演的是百里屠苏，以后请多关照。”

陈伟霆转过身，目光一愣，随即又露出一口大白牙。

“哦里好，窝叫陈伟霆，里也口以叫窝William啦。窝的角色系大西轰，里就系窝的师弟对吧。”

这人是牙齿精吗，本来想严肃地客套几句的他被陈伟霆白白的牙齿晃得扑哧一笑，而陈伟霆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的国语不好，委屈地撅了撅嘴。

那是横店最炎热的季节，第一次拍仙侠题材电视剧的李易峰有些不太适应，恐高的他吊了一次威亚就心惊胆战地蹲在地上迟迟不敢起身，加上沉重的头套的繁杂的戏服让他闷得有些中暑。

虽然没有戏份却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拍戏的陈伟霆这时候站不下去了，他连忙上去扶住李易峰的胳膊，撑着他到阴凉处休息，工作人员也着急地围过来忙这忙那，陈伟霆插不上手，只好用魔性的港普说几句话好让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打起精神：

“峰峰窝跟里缩啊，窝第一次吊威亚的时候比里还惨的，飞到一半动作不对，腰被卡了一下痛得窝在床上躺了三天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椅子上的人朝他丢来一个眼刀，他立马识相地闭了嘴，转过身给李易峰找冰水去了，可笑点还没低下去嘴角还在抽搐，但幸亏效果很好，椅子上也传来低低的笑声。

陈伟霆一直都是古剑剧组的开心果，无论是不标准的国语闹出的笑话，还是突然摆出的rock动作吓人一跳，或是奇怪的笑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自己笑着笑着，就会不自觉地望向和他对戏的李易峰，看着他从含蓄地弯起猫弧到毫无形象地和自己一样笑得前俯后仰。

有时候他会突然凑到李易峰的耳边对他说，“里笑得真好看啊哈哈哈哈哈”，李易峰瞬间收敛笑容，高冷地白他一眼，“我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然后留下他一个人继续痴痴地傻笑。

当然他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就是找不到拍戏的感觉的时候，他就把自己锁在酒店房间里，但李易峰总会适时地敲响他的房门，抱着一沓厚厚的剧本来找他对戏，两个出道多年却依然是演技新人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念着台词，偶尔讨论几句哪个部分应该怎么演，偶尔会沉思，偶尔也会争吵。

“说到底还是你的口语太烂啦！”

“那里来教窝嘛！”

于是第二天在片场，大师兄陵越用醉人的港普和别扭的川普夹杂在一起的不知道哪国的语言念着台词，然后又一遍遍地笑场。

李易峰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就因为那魔性的笑容而沦陷进陈伟霆右脸颊那个深深的酒窝里了呢？想着想着，他也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左边的脸颊上也扬起一个深深的酒窝。

 

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古剑杀青后，李易峰和陈伟霆的关系也仅限于“能够一起玩手机游戏”的普通朋友而已。直到在活色生香的片场再次重聚，李易峰完全过滤掉了公司的意图，而开始相信缘分了。

他们还是会聚在一次玩游戏，或者对台词。收工后两人常聚在酒店房间里一起看电影或者球赛，虽然很有兴致但也扛不住日夜赶工的疲倦，看着看着就倒在对方的肩上睡着了。

陈伟霆也会带着他去健身房健身，他看看陈伟霆的六块腹肌再看看自己平坦的腹部然后忿忿地大喊“我还要再做一百个仰卧起坐”；他也会带着陈伟霆去寻觅横店最好吃的火锅店，盯着陈伟霆被呛成辣椒色的脸庞得瑟地大笑，同时按住陈伟霆想要掐他脖子的双手。

但更多的时候，是两个人坐在星巴克里，一个人静静地听另一个人讲他过去的故事。

李易峰越来越觉得自己跟陈伟霆好像，同样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同样不愠不火地生活着，也同样不甘心地想要走得更远更好。

可是在这个圈子挣扎得久了，失去的东西渐渐地比得到的更多，反而越来越看不清前路，到底是成功的曙光，还是无尽的黑暗。

咖啡的香气氤氲，陈伟霆讲话的时候语气波澜不惊，李易峰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可他的眼里闪烁的不是泪光而是梦想的亮光，反而自己的眼眶微微地发红了。

连续的夜戏让李易峰的眼睛终于熬不下去发了炎，他还是坚持地戴着墨镜待在片场，撑着眼皮看完陈伟霆那场最重要的哭戏。

——那个有眼干症的男人，没用催泪棒，却还是能哭得那样撕心裂肺，那副认真的模样突然戳中了李易峰心中的某一处。

是夜，陈伟霆便带着好几个牌子的眼药水来到李易峰的房间，主动请缨要帮他滴眼药水。冰凉的液体浸满眼眶，陈伟霆一下没有控制好力气多滴了好几滴，眼药水从李易峰的眼角溢出，陈伟霆连忙帮他抹去，可手指竟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脸庞，滑到他的嘴唇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个人的脑子都很乱。直到李易峰微微地偏过头，更多的液体从眼角溢出，滴落在陈伟霆看不见的阴影处，陈伟霆也才收好眼药水，匆忙起身逃离房间。

而第二天，他们还是原来那两个在片场腻腻歪歪地黏在一起的好兄弟，那晚，是做梦了吧。

 

古剑火了，火得出乎意料。

通告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李易峰也乐此不疲地配合公司的要求，在镜头前和陈伟霆高调地秀恩爱，哪怕不同框也要隔空喊话，他会说陈伟霆的身材很好，陈伟霆也会回复说李易峰的事他都知道。

陈伟霆办粉丝会的时候李易峰特地录了一个VCR，当屏幕上的那个男人带着害羞的神色说了一句“威廉锅”的时候，陈伟霆站在舞台的背光处开心地咧开了嘴角。

录快本的时候要演示催泪棒的使用方法，陈伟霆固执地要找他对戏，他也乖乖地伸出手，然后被陈伟霆的手紧紧握住，他低头看着陈伟霆手背上因为太过用力而鼓起的青筋，耳边传来陈伟霆略带哽咽的声音，“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他狡黠地开了一句玩笑，眼里的落寞却没能逃过陈伟霆的眼睛。

又有一个示范练功吐血的环节，本来被陈伟霆吐血吐脏了白衬衫而洁癖发作的他心情很差，又在陈伟霆单纯而热情的眼神追逐战中败下阵来，两人盘着腿相对而坐，最后没能忍住笑而把口中的水喷向了观众。

陈伟霆笑得像一只吃到好吃的肉食的大型犬，而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他的手掌，李易峰的脸上虽然也在笑着，心里却一愣，最后还是把手指弯曲，两人十指紧扣，仿佛就这样扣住了时光。

 

渐渐地，舆论之间的言语好像变了味道，公司也开始有意无意地提醒两人注意影响。同框的机会越来越少，而各自的工作也越来越忙碌。

直到金鹰节，被烦事缠身的李易峰才破除万难接下了这份通告。在后台碰面时两人仍是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采访时陈伟霆一直盯着他削瘦下去的面庞，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亮。

颁奖礼上，陈伟霆在舞台上跳了一个很帅气的舞蹈，他问大家好不好看，那个一直抿着猫弧的人小声地说了一句“好看”的唇形被他记在了心里，所以当李易峰在颁奖的时候，他毫无保留地送上大大的微笑，笑得双眼都要眯成小小的缝了。

广告时间李易峰对着厨师端上来的小龙虾垂涎三尺，可陈伟霆扯了扯他的衣角，狡黠地笑着说“里的痘痘还没好啦”，然后尾随着气成包子脸的他来到卫生间，两人扯东扯西，却都希望广告时间永远不要结束。

最后一个奖项宣布之后，备受期待的同僚乔振宇却与奖杯失之交臂，散场时他们三人一起离开，乔振宇轻松地笑笑说“有时不争不抢才有另一片天地”，这时候，陈伟霆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很多时候，不是该不该得，而是能不能得。”

后来，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李易峰的脑海中，能不能得，他们究竟能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呢。压抑的，放弃的，都是为了那些应该遵守的规则，可最终还是不能，不得。

 

 

房门被推开，床沿似乎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陈伟霆有些自嘲地笑笑，打开了灯，可那个熟悉的身影竟慢慢地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哽咽，

“威廉，生日快乐。”

2014年11月21日，24时。

威廉，若能两人同行，我定心如玄铁。

 

-END-

 

 

后记：

2014年11月21日，我也刷了一天的微博，也没能等到那个人。爱奇艺卡得不行，看着大王疲惫的神色，和眼眶里的泪光，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傻笑，又泪流满面。

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板蓝根的一句台词，还是大师兄和某同学长得很像的玩笑而去看了古剑，然后被圈成了李易峰的颜饭和陈伟霆的心态饭。对李易峰多多少少有一些关注，可是对陈伟霆则是一无所知，把他们的歌都听了一遍，电视剧电影都看了一圈，也找了很多访谈，真的觉得他们俩好像，相似的经历，相似的态度，他们真的是很优秀的艺人。金鹰节后误入CP粉的行列，当然我始终相信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生活，但真的很喜欢看他们同框，看他们互相开玩笑，看伟霆盯着易峰的眼神。

在饭圈也混了七年多，年龄大了，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多了一些阴谋论的色彩。我渐渐地不太相信娱乐圈的真友情，古剑宣传期的时候，看着他们秀恩爱我也常常想这是不是公司的安排，伟霆在内地的知名度不如易峰，所以需要易峰带着他制造一个个噱头。但每每看到他俩默契的眼神又不得不相信，他们在低谷的时候遇到了对方，又一起站上了某一个高处，这样的经历和情谊是很难得的吧。

这篇文本来昨天就应该写好的，被拖延症拖到了现在。我一直在纠结该不该用真名，毕竟我还是觉得现实生活中他们只是好朋友而已。太多梗都被写烂了，很多地方会看到别的文章的影子，本来想头尾两部分用陈伟霆的角度，中间的部分用李易峰的角度来写，可是不知不觉都变成了第三人称胡乱交杂在一起，然就匆匆地就结尾了，我真的尽力了。最后才定的标题，最初叫做“并肩”，然后又改成“看穿”，最后定为“不得”，不要被标题骗了，我想至少要在文字里让他们好好的吧。

那句话自从金鹰节后也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很多时候，不是该不该得，而是能不能得。”还是祝福易峰和伟霆能够越来越好，终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2014.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