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归来

今早又被古剑大结局伤害了一遍

大半年过去了 我竟然还能捧着早饭哭成狗

深夜仓促而就 起床改了一下错别字和结局

其实 陵越一直都知道 它便是他等待的那个人

年迈的陵越收养了一只猫妖。

那猫妖修为太浅，还只是一只小奶猫的模样，缩成一团像一个小小的洁白的雪球。陵越轻轻地揉了揉它柔软的耳朵，它才敢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两眼之间还有一撮朱砂色的毛。

褪去一身繁重的天墉城掌教的装束，山间隐居的日子总是闲适安逸的。阳光正好的时候，陵越便会泡上一壶清茶，坐在斑驳的竹荫下的石凳上，抱着小猫，一遍遍地抚摸着它背上柔顺的毛。小猫也不闹，舒服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微微闭着眼，猫弧却弯得煞是可爱。陵越常常一坐便是一下午，壶里的茶沸腾又冷却，他有时也会忘了手上动作，目光却从未离开上山之路的方向。

他像是在等一个人。

相处得久了，小猫便开始显露出顽皮的本性。它会紧紧地抱着霄河剑，直到陵越佯装生气地扯住它的小尾巴才放手。它会霸占住陵越的半张床，弄乱他刚刚叠好的棉被，或是在他刚入睡的时候便跳上床滚来滚去。它不捉老鼠也不爱吃鱼，却对陵越亲手坐的鸡丝粥情有独钟，每当看见它狼吞虎咽地喝着鸡丝粥却被烫得吐舌头的窘样，陵越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拍拍它的小脑袋，然后费力地从它的怀里夺过碗来，将粥吹凉了才重新招呼它过来。有时它还会用两只粉嫩的小爪子捧着一片树叶凑到嘴边，陵越望着它的眼里有些疑惑又有些调笑的意味：“你还会用树叶吹曲子吗？”它却自顾自地闭上眼，试了几次，后来竟能断断续续地吹出整首《榣山》来了。

那声音，仿佛是从天墉城的后山，从陵越记忆的深处，远远地飘来，又消散而去。

山下作乱的狼妖还是惊动了陵越。几束耀眼的光芒闪过，他握着霄河剑指向发狂的狼妖，飘扬的紫色衣角依然带着他当年的英姿。狼妖扑向他，几个回合下来，陵越渐渐地体力不支，狼妖一个掌风袭来，竟打得他跪坐到地上，吐出一滩鲜红的血。他无力地喘着气，却感觉到袖口被轻轻地扯动着，他低头一看，那只小猫竟咬着他的衣服。他强撑起身体，想要赶走小猫，小猫却更加用力地用爪子拉扯着他的衣角，“喵喵喵”地叫个不停，似乎在急促地催他离开。他催动灵力，试图送走小猫，这时狼妖又一掌挥来，小猫却突然松开陵越的衣角，不顾一切地跳到陵越跟前。陵越只觉被一股强大的灵力一震，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苏醒的时候，陵越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的伤并不重。他支起身子，却看见小猫软软地趴在他的枕边，浑身伤痕累累，有些伤口还在流着血。他连忙抱起小猫，又不知牵动它的哪一个伤处，疼得它难受地一叫，声音微微弱弱的。他随手扯下自己发间的紫色发带，缠绕在小猫流血的腿上，轻轻地扎了一个好看的结。

那夜，陵越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见了一个红衣少年，背着发光的焚寂剑，一步一步地走下天墉城的台阶，走到在山脚的尽头，少年的身影一点点地模糊，化作随风飘散的荒魂。他急忙唤了一声“屠苏”，便惊醒过来，却感受到脸上有一点点湿润的触感，是小猫正伸着粉红色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去他眼角的泪痕，绑在它腿上的紫色发带不经意地蹭过他消瘦的侧脸。

“……某年春日，已隐居山间的陵越倚窗静坐，于无声细雨中安然合目，满百岁而仙逝……”天墉城的史册是这样记载第十二代掌门离世时的场景的。世人都无缘得见，陵越的手无力地垂下的时候，体内的灵力全都注入一只小猫的身体里，蓝光之中，小猫化作人形，将陵越失去温度的身躯紧紧圈入怀中，他的泪水混合着春雨打湿了红色的衣襟，两人的身后，是纷纷扬扬的桃花飘洒在空中。

陵越一直等待着的那个人，终究还是归来了。

可，终究还是来不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