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超/B超】Oh 我的鬼神大人 (5)

答应了周更 但刚开学事情真的很多【。

进展好慢啊 谈恋爱打商战我也写不来 没灵感【。

14.

Bill以为项允超会带他回公司，汽车却在归程中的某一个街角拐了弯。

医院早已是下班的时间，灯火通明的诊疗室里，还有一个医生正在等待他的患者。

林皓打量着坐在项允超身边的男人，这就是你电话里所说的那个人？

项允超放下手中的水杯，言辞恳切地请求道，林医生，那就拜托你了。

古宅里，毓泰善意地提醒他，你的秘书最近似乎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项允超接过毓泰画下的符咒，漫不经心地放进口袋。

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但面对Mike近日来不寻常的言行举止，他的猜测只有一个——

某一种不可明说的精神障碍，譬如人格分裂之类的。

——就像他的表哥林皓的恋人一样。

林皓大手一挥，说着兄弟之间客气什么，便把一脸迷茫的Bill带进屏风后面。

Bill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温柔可亲的医生提出的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幸好，他不是老神棍毓泰——医生嘛，毕竟还是相信科学的。

一场漫长的谈话，Bill谨言慎行，林皓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他用微弱的法力窥探到Mike从前生活的一些画面，保证了大部分的回答没有露出破绽。

林皓全神贯注地盯着Bill的一言一行，Bill的表情放松，言语正常，从他的回答里，林皓并未了解到他有任何出格的行为，或是遇见过什么幻觉。

即使是项允超在电话里提及的不同寻常的行为，Bill也一本正经地解释，是他想换一种方式追求项允超而已，谈恋爱，浪漫一点儿总归没错吧。

这好像是一个很熟悉的说法，有那么一瞬间，林皓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脸微微一红。

Bill饶有兴味地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林皓，医生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啊。

屏风被重新打开，项允超看见林皓对自己微微颔首，这才如负释重地饮下最后一口水。

临走时，除了向Bill交代了几句注意排解情绪之类的事项，林皓还偷偷附到项允超耳边，轻声鼓励道，表弟，要好好把握住幸福啊。

项允超瞪完嬉皮笑脸的林皓，转而瞪向一脸无辜的Bill。

 

Bill依然在思索如何寻找自己死亡的真相。

目击了现场的Ben，坏掉的手机，自己无法打开的笔记本——

这些线索的关键，全都在项允超身上。

所以，他不得不继续留在Mike的身体里，借此呆在项允超身边。

再说，他还要帮忙毓泰推掉收购案，协助Mike追到项允超。

Bill哥哥表示，那就最后再做一回好人吧。

斑马线旁的绿灯还在漫长地倒数，项允超伸手抽掉Bill膝上的策划书，歪头问他想去哪里吃饭。

Bill左思右想，既然进了Mike的身体，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儿。

——虽然他自己并不会烹饪，但是，Mike最拿手的就是厨艺啦。

绿灯数到了最后三秒，Bill回应给项允超一个他从来不可能拥有的纯真的笑容。

去我家吧，我给你做饭吃。

 

推着购物车游走在食品区，Bill在看似美味实际难于烹饪的海鲜和肉类面前咬了咬牙，转身开始浏览另一边的货架，食指在各色的包装上拂过，最终停留在一包白色的面条上。

车仔面。

从小到大，母亲唯一一次给Bill和Ben做过的一次饭，就是港式车仔面。

那一小碗面，酱料既太咸又太辣，面放得太久变凉了，怎么拌都拌不均匀。

可是，傻乎乎的Ben依然狼吞虎咽地吃得很开心，而Bill自己装作波澜不惊地吃了两口，便躲到房间偷偷哭了。

弟弟或许不知晓，但他的心里十分清楚，那是他们和母亲的最后一顿晚餐。那一夜过后，他们便会被走投无路的母亲送到冷漠无情的亲生父亲身边，成为那个男人生意上的棋子。

项允超看Mike似乎面露戚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带他去见林皓的唐突行为又令他难过了。于是，他接过他手里的车仔面，放进了购物车，然后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面？

Bill的面具倒是换得很快，他单手撑在货架上，把项允超圈在自己的怀中，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就叫心——电——感——应。

项允超扭身，从他的胳膊下灵活地钻了出来，跑到冰柜旁边找可乐。

为什么突然好渴。

冰柜里扑面而来的冷气稍稍给他发红的面庞降了降温，他的腰又被Bill一把揽过。

干嘛！项允超吓得赶紧去拍打Bill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Bill顺势推着他往前走，一副无赖的模样，喂，项总，我请客，你付钱啊。

 

15.

最后，项允超掏出了信用卡，Bill则接过了一大袋食材。

电梯疾速地上升，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Bill懒懒地靠在玻璃上，对面的项允超局促不安地，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整整领结，一会儿又看看手表。

突然，电梯震动了一下后停了下来，照明灯随即熄灭。Bill丢掉手里的购物袋，猛拍电梯的按键，却毫无反应，掏出手机，又没有信号。

一连串徒劳无功的求救举动之后，Bill才反应过来，身边的项允超没了动静。

一片漆黑中，Bill只能四处盲目地摸索，终于在角落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项允超。

项允超双手抱膝蹲坐着，浑身发抖，嘴里不知道在嚅嗫着什么。

Bill的手一碰到项允超的肩膀，他便抖得更厉害。

Bill只好跪坐下来，从他身后伸出双臂，紧紧拥住他颤抖的身躯。

他把自己的耳朵贴到项允超冷汗涔涔的脸颊上，终于听清了项允超在说什么。

不要，不要，放我走。

Bill一下一下地吻去项允超脸上的汗水，柔声安慰道，我在，允超，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项允超突然变得很激动，直接伸手搂住了Bill的脖子，把脸庞埋到他的颈窝处，鼻子一抽一抽地，冰凉的泪水浸湿了Bill的衬衫。

救我，救我。

项允超想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英文单词。

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患上幽闭恐惧症的。只是，曾有很多个夜晚会梦见，他的手脚被束缚，嘴巴上贴着胶布，身处一间漆黑的破旧仓库里。梦境的结局，是一个人温热的拥抱，和自己仓皇的惊醒，他始终未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不知道已经是夜里的什么时间，玻璃外是这座城市最美丽的夜景，点点灯光好像是散落在大地上的星星。

电梯内，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两个男人在黑暗中紧紧相拥。

 

项允超醒来的时候，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刺眼的阳光钻进窗帘的缝隙，带来了台北早晨的味道。他艰难地把手伸出棉被，拿起手表，看见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十一分。

……Mike，对，昨晚他和Mike在一起，然后电梯出故障了，再然后……然后呢？

他趿着拖鞋，像是踩在一大团棉花上，迷迷糊糊地来到客厅。门关处只剩下自己的皮鞋，而饭桌上放着一碗冷掉的车仔面。

还来不及吐槽面条上铺着的一颗爱心形状的煎鸡蛋，他便注意到面碗下压着一张纸。

先吃饭，好好休息一天，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还有，这张纸就不要了。

龙飞凤舞的繁体草书，落款是Mike和一个笑脸。

项允超把纸张翻转过来，上面是城郊古宅的收购策划书。

 

16.

此时此刻，Bill正在天宇公司的会议室里，绞尽脑汁地应付一众股东。

几个老头或嘲讽或斥责地质疑项允超的办事能力，而项允杰坐在主位，冷眼旁观这个小助理和股东们之间一触即发的大战。

面对上司们的吹毛求疵，Bill努力保持着泰然自若的姿势，打开了准备了一个晚上的演示文稿。

配合着具体图片和详细数据，他先是鞭辟入里地分析了城郊地段的劣势，进而剖毫析芒地阐明古宅收购案的弊处，又转而审时度势地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

不久前，天宇集团进军餐饮业，旗下经营的几家轻食餐厅，算是台湾餐饮业的全新尝试。若能够在这一方面下足功夫，也不失为一个力挽狂澜的办法。

几个老股东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下来，Bill瞥见他们的目光也被投影仪上的文字吸引，顿时信心倍增，继续有条不紊地解释自己推广轻食餐厅的策划。

然而，项允杰的手指勾着一支钢笔，轻轻地敲了几下桌面，打断了Bill口若悬河的演讲。Bill把目光从电脑屏幕转向项允杰，对上了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眸。

Mike，你之前也是做餐饮业的吧。

既然这样，就让副总裁去轻食餐厅历练一下，你也跟着一起。

皮鞋噔噔噔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突兀响起，项允杰起身来到Bill身边，低声嘱咐了最后一句。

还有，他既然不想回家，你帮我转告他，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项允超赶到公司的时候，正是一日里最炎热的时候。

办公室变得空空荡荡，连空调都没有开。Bill正弯着腰，把最后一个文件夹塞到纸箱里，汗水浸湿薄薄的白衬衫，透出背部结实的肌理。

适才，Nana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Jason又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令项允超急于向Mike讨一个说法。

Bill站在阳光投射下来的地方，万般无奈地朝着他耸耸肩。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项允超冲过去，抢过他手里的文件夹，用力地摔到地上，白花花的纸张漫天飞舞。

项总，我知道，你也想改革天宇目前的积弊。

到基层的分店工作，未尝不是一条创新的好出路。

Bill踏着地面上的金色斑纹，不慌不忙地拾起文件，然后缓缓开口，带着温柔而坚定的笑容。

再说，允超，我说过我会陪着你。

阳光经过地砖反射之后变得更加刺眼，仿佛有那么一瞬间，项允超经历了天旋地转的感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