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超/B超】Oh 我的鬼神大人 (9)

最近突然好有灵感 每天却只能在睡前更一点点 导致爆了满脸痘【。】

31.

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想站上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闭着眼睛，双手拽着窗帘上的挂绳。他身后的男人光着上身，紧实的腹肌贴在他的背上，轻声哄道。

小老板，睁眼，别怕，我护着你呢。

沙哑的嗓音犹如蛊虫，钻入他的耳朵，融进他的血液，他缓缓地睁开眼。

原来，站在一座城市的最高处，看到的夜景是这个样子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落地窗上倒映着一双紧紧相拥的影子，编织的却是一副亲密的假象。

身后的男人开始啄吻他的后颈，一只手伸进白衬衫里，不安分地摩挲他腰侧的肌肤。

他一把推开他，回到沙发边，系好领结，然后正襟危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知道，我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男人算是识趣，走到床边，从他的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又好像塞进了什么东西。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我按老规矩收费，恕不奉陪了，项先生您请便。

像是急于赶赴什么邀约似的，男人匆匆离开，凌乱的脚步踏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手里的钞票早就被捏成一团废纸。

 

Mike醒来的时候，正靠在淡水河边的一处长椅上，项允超枕着他的膝盖睡得安稳。他转头，看见Bill蜷缩在一旁的树荫下，闭着眼睛呓语。

还是凌晨时分，晨星稀疏地挂在天边。路灯的光线打在项允超的脸上，眼睛下方投射出羽毛状的影子。Mike盯着他睡梦中仍然微微翘起的唇角，寂静的时空里，只有他手腕上的表针转动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遥远的天际开始泛白，晨光熹微的时候，项允超渐渐苏醒过来。

他勾起嘴角，轻轻唤了一声，Mike，早安。

Mike替他整了整盖在身上的大衣，问他冷不冷。

他摇头，拽着Mike的袖子，说想看日出。

Mike扶他坐起，他把大衣铺到两人的腿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头靠在Mike微斜的左肩上。

Mike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直至河的对岸，太阳一点点地升起，金色的光芒冲破云层，挥洒在平静的河面上。

可项允超在意的并不是眼前的美景，他一心只聆听着，连身边的虫鸣鸟叫都无法媲美的，Mike左胸处传来的心跳。

 

唔，好饿啊！项允超裹紧了大衣，把冻得通红的脸颊藏在里面。

走吧，Mike帮他扣了几颗扣子，突然意识到，我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项允超奇怪地看着他，他看向树荫下仍在呼呼大睡的Bill，他的身旁停着一辆酷炫的机车。

天呐，我只会骑自行车好吗？

Mike吞吞吐吐地说，呃那个……阿超……我昨天受了点伤，现在腿疼得厉害，没法骑机车……要不我们去找找附近哪有公交站吧？

话刚说完，他真的感觉膝盖有些疼痛，卷起裤子一看，什么时候擦破了一个这么大的伤口？

凝结的污血沾在伤口周围显得有些触目惊心，项允超赶紧过来搀住他。

伤成这样，不消毒，还骑了一晚上的机车，你要不要命了？

一瘸一拐离开的时候，Mike有些不放心Bill，转身看见一个留着辫子的男人负手站立在树下。

咳咳，Bill兄弟你还是自己多保重吧。

Mike觉得走为上策，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32.

Bill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身子一颤，头顶撞到一个光洁的脑门。

毓泰躬着腰，正俯视着他，微笑的眼角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Bill哥哥，睡醒啦？

嗯，早上好呀，毓泰师傅。

Bill勾起嘴角，然后……溜之大吉。

铃铛声犹如警报，在空气中振响。Bill脚下生风，毓泰也不甘示弱。

终于，到了一个死角。毓泰朝墙面扔了一张符咒，Bill无法穿墙而过，便想施展身手翻过去。毓泰一手抓住他脖子上的铃铛，一手用绳索绑住他的双手。

古宅的院子里，落叶满地，香火缭绕。

Bill被绑在柱子上，毓泰面无表情地点燃高台周围堆积的干草，Bill咬牙忍受脚下愈加灼热的温度。

毓泰披上蓝色的衣袍，挥舞着法器，嘴里念念有词。一时间，风云变色，狂风席卷起满地落叶，灯烛摇曳明明灭灭。

毓泰屏气凝神，盘腿坐回圆台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他的施法，他闭上双眼，嘴里的咒语越念越快。

突然，一个黑影从Bill的身体里冲出来，毓泰猝不及防地被它击倒。Bill随之冲破束缚，从熊熊火海之中飞身而出，一把掐住毓泰的脖子。

呼吸困难的毓泰徒劳无功地张着嘴，口齿不清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Bill则像发了疯一样，加重手上的力气，眼眶红得像是有火焰在里面燃烧，表情狰狞得仿佛要把毓泰生吞活剥了似的。

 

毓泰渐渐失去力气，无法挣扎，眼角滑落的泪水顺着侧脸的轮廓，落在Bill的手上。

那眼泪似乎是最有效的法术，Bill慢慢地松开手，眼神恢复清明。

毓泰无力地倒下，Bill及时搂住他虚弱的身体，茫然无措地问道。

刚才……我是怎么了？

毓泰靠在他的怀里，周围的布置一片狼藉。他劫后余生地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的指痕清晰得可怕。

毓泰平静地回答他，今天已经是月末的最后一天了。

所以我……已经变成恶鬼了吗？

毓泰摇摇头，不再说话。

Bill扶他回房，跪在他的床前，请求他用法术把自己锁进小木屋里。

毓泰垂下眼睛说，现在，连我都无法阻止你的力量了。

那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Bill的声音早已开始颤抖。

为祸人间，永无轮回。短短的八个字，如同钢针扎入Bill的心里。

可是……如今到了日子，你却尚未完全改变……

毓泰勉强地支起身子，想要安慰他。

说不定还有希望呢……只要你消除了执念，你或许还能投胎转世……

Bill失神地惨然一笑，但愿如此。

 

Bill站在铁窗边，仰望天上的月亮。

有一个黑影偷偷摸摸地溜进院子，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别藏了，Bill吹了声口哨，笑着说，我都看见你了，Mike。

Mike垂头丧气地走过来，打开手电筒，开始四处寻找屋檐下的符咒挂在哪里。

别瞎忙了，毓泰没锁我，是我自己要把自己关在这儿的。

隔着铁窗，Mike可怜兮兮地问Bill，你之前答应我的事，现在还算数吗？

Bill挑眉，怎么，项允超又不喜欢你了？

不是……Mike欲言又止，是孔小姐……

自从上回与孔心洁偶遇，她便总是到分店找项允超，一会儿心疼地不允许他去端盘子，便趾高气昂地指使Mike收拾餐桌，一会儿又死缠烂打地约项允超去看电影，或者参加派对。

项允超没有明显拒绝的意思，任由她胡闹。甚至有一次，两人呆在厨房，Mike在门外就听见孔心洁娇滴滴地承诺会借孔氏银行的力量帮他重返天宇。当Mike推开门，便撞见两人接吻的场景。

你说，阿超是不是心动了？的确啊……孔小姐人又漂亮，家里还有钱有势，阿超自然应该喜欢她的……而我只会拖他的后腿……

Mike的自言自语被Bill打断，Bill狠狠地弹了他的脑门一下，让他清醒一点。

爱情里面，没有应不应该，只有爱与不爱。

 

33.

第二天，Mike带着Bill回到分店。店里顾客如织，忙碌的店员指了指楼上的休息室，告诉Mike，江洋来了。

美食真人秀将举办一场复活赛，由已淘汰者中网络人气排名前三的队伍再进行一场比拼，决选出一组优胜者返回接下来的决赛。网络投票的榜单上，Mike和项允超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长长的红条，以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票数遥遥领先于第二名的队伍。

江洋极力劝说项允超参加复活赛，项允超则为难地婉拒他，你上回也看到了，我不忍心再让Mike难受了。

Mike在休息室门口咬着嘴唇踌躇不前，Bill大力地推了他一下，门也顺带地“吱呀”一声。

愣着干嘛，表现的时候到了！

Mike的手被举起，鬼使神差地说，我参加。

再次面对摄像机的时候，Mike仍是不由自主地冷汗涔涔，握着菜刀的手不停地发抖。项允超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想要帮忙，他动了动惨白的嘴唇，说没事，我可以坚持。

耳畔突然响起了Bill的声音，Mike，别紧张，你想想，在分店的厨房里，你是怎么教项允超做菜的。

Mike闭上眼睛，从前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放，他握着项允超的手，教他切菜，打蛋，摆盘。

台下的观众看见他呆呆地站立在桌边，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江洋也在后台悄悄地呼唤他，Mike，你愣着做什么，时间快来不及了。

研制出新菜品的那天，项允超尝过那碗软滑的蛋羹，舔了舔嘴唇，然后搂上他的脖子说好吃。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尴尬，松开手，转身收拾桌上的垃圾。Mike拉过他的手，擦掉他嘴角的糖霜，看见他吐了吐舌头。

Mike，你看到了吗，Bill坚持不懈地鼓励着他。

如果你克服了心理障碍，允超会很开心的。

他一直都很信任你，所以，睁开眼，慢慢来。

Mike听话地睁开了眼睛，开始动作起来，一步一步地，有条不紊。

对，就是这样，按照平时的样子做，你们会成功的。

 

Bill的预言成了真，他们不仅从复活赛中脱颖而出，更是一路过关斩将，进入了最终回的竞争。Mike也渐渐摆脱了镜头恐惧症的阴影，在决赛现场正常发挥，把他和项允超全新研制的甜品呈现到评审和观众面前。

亚军的结果差强人意，但在主持人宣布完名次之后，项允超仍是第一时间反身抱住有些失落的Mike，在他耳边轻轻说，你很棒，Mike。

漫天纸花飞舞，Bill躲在人群后面，形单影只。他看见Mike的目光在急切地寻找他，便朝着舞台的方向竖起大拇指。

真人秀虽然结束了，网络上的讨论依然如火如荼。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他们制作的甜点，也有人对他们的故事感兴趣。分店的生意因此火热起来，每天的饭点时分，店门口总会排起长长的队伍。

Mike加班加点地研制新菜品，项允超开通了一个美食博客，把他们和甜点的故事记录下来。忙里偷闲的时候，两人会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望着楼下热闹的场景。

Mike问过，阿超，你开心吗？

项允超的嘴角微微弯起，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当分店的业绩提升，他将重返天宇，Mike也会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去，那时候，他真的开心吗？

他也曾这样无数次地扪心自问，却总是无法面对内心真实的答案。

Mike继续自说自话，阿超，我会为你开心。

——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你将去到哪里。

 

34.

店里的同僚们正热火朝天地讨论周末去度假村游玩的事情。

Mike也与Bill偷偷建立起同盟计划，打算进一步发展他和项允超之间的关系。

周六上午，同行的人群中间却出现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小姐——孔心洁一手挽着项允超的手臂，一手提着装着饭团的食盒，活脱脱一副老板娘的架势。

Mike虽然不满，看在项允超的面子上，强忍住没有发作。

一行人坐在草地上野餐，趁孔心洁被几个女生缠住的时候，项允超递了一块饭团给Mike。

Mike躲闪着，项允超假装生气的样子，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嫌弃这饭团是心洁做的？

Mike唯唯诺诺地摇头，不敢不敢，阿超喂我的我就吃。

说完他便张大嘴巴，一口将饭团塞了进去。项允超这才满意，继续锲而不舍地投喂，直到Mike的嘴里被米饭填得鼓囊囊的。

下次你教我包饭团啊，项允超给他开了一瓶汽水。

橘子味道的气泡咕噜咕噜地在胃里发酵，Mike的心也咕咚咕咚地跳得飞快。

 

度假村有一个超大的露天网球场，大家心血来潮地进行了一场网球赛。

项允超第一次知道，原来Mike的网球技术这么好。他矫健的身姿在球网前跑动，鞋底摩擦塑料地面发出的声音变得悦耳。他挥舞球拍的时候，手臂的线条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目光。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太阳的折射下发出金色的光芒。

项允超一个不留神，对面袭来的网球砸在他的脚边，他趔趄了一步，摔倒在地上，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Mike赶紧丢下球拍，冲到他的身边，捧起他的脚一看，果然肿起了一个大包。他动了动项允超的脚踝，听见项允超不禁“嘶”了一声，追悔莫及地连声道歉。

孔心洁尖叫着跑过来，一把推开Mike，眼泪汪汪地察看项允超的伤势。

怎么办，允超，你疼不疼啊！

Mike，你怎么回事，不懂得小心一点吗？

项允超咬牙站起，身子歪歪倒倒，他的一只手臂被孔心洁抱着，另一只被Mike拉住。

孔心洁想要扶住项允超，却力不从心。这时，Mike弯下腰，一只手臂勾住他的双腿，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他抱起，往旅舍走去。

回到房间，Mike替他喷了药，找来冰袋敷在他的脚踝上。而孔心洁坐在一旁，哭哭啼啼地，一边数落Mike，一边支使他做这做那。

Mike，我饿了，项允超突然开口，你去帮我看看外头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吧？

Mike自然是对项允超的话言听计从。等到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虾云吞返回房间的时候，正巧在走廊上撞见孔心洁捂着嘴从房间里跑出来。

他正犹豫该不该打招呼，却发现孔心洁泪流满面，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故意停了下来，用愤怒和鄙夷的眼神斜了他一眼，扭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项允超吸溜吸溜地吃云吞，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Mike也不好多问，专心致志地为他按摩伤处。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远处的教堂传来孩子们唱诗的声音。

Mike，我想出去看看。

Mike顾忌他的伤势，项允超倔强地摇摇头，坚持下了地。

Mike又将他一把抱起，项允超惊惶地在他怀里抬起脸，Mike笑道，哦，原来阿超是想让我再抱你一次啊？

从前他绝对不敢这样调侃项允超，只是Bill建议他可以大胆主动一点，项允超好像不排斥这样的玩笑。

项允超锤了他一拳，也笑着说，那出发吧，Mike车夫！

院子里有一个爬满牵牛花的花架，两人坐在花架下的椅子上。清风徐来，牵牛花的香气愈加浓郁。

听说今晚有一场流星雨，项允超一脸期待地仰望天空。

阿超想许什么愿望吗？

我想……

我已经站上过一座城市最高的地方，现在的我还想要什么呢？

不知不觉，生活已经变得如此充足，是不是因为，身边有了这个男人的陪伴。

商业上的成功，父母兄长的认可，仿佛都成了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等到了眼睛酸涩，倦意袭来，仍没有等到一颗流星从夜空中降落。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问道，哥哥，你可以帮我摘一朵牵牛花吗？

好啊，Mike二话不说便站起身来。

不是，小女孩指着他们身后，我想要那个大哥哥帮我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Bill就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

Mike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小女孩，你……你怎么看得到……

什么？项允超摸不着头脑地回头看，身后哪有什么大哥哥啊？

Bill暗道不好，小女孩的眉宇间浮现着黑气，身体里藏着的小鬼正调皮地朝他龇牙咧嘴。

Mike也慌乱地摘了一朵牵牛花，敷衍地塞进小女孩的手里，然后二话不说便把项允超抱回房间。

小女孩还想跟上去，却被Bill揪住了发辫。他挥着拳头警告她不要胡来，小女孩只是咯咯咯地对他笑。

-TBC-